「謝謝。」
他努力壓抑住越翹越高的嘴角，低聲道謝。
「沒事兒，中午不要做飯了，我買了肉包子，你去地里摘把白菜燒個菜湯，又好吃又方便。」
慕朝顏不以為意地擺擺手，把那一大包肉包子提了出來，打開給戚越錚看。
「這麼多？」
戚越錚看着沁出油漬的白麵包子，眼都暈了，不由得吞了口口水。
他認出來這是國營飯店裡最好吃的鮮肉大包，以前他的養父生病時，他曾專門去鎮上替他買過，自己卻捨不得吃一口。
算起來，他已經快十年沒吃過這肉包子了。
「就只有這幾個，想多買都不行，我把錢全花光了。」
慕朝顏笑着道，有點不好意思。
戚越錚接過話頭，安慰她：「沒事，我想法掙。」
慕朝顏猜測他肯定又想上山打野物，忙提醒他：「你可不能晚上上山，你答應過我的。」
「好。」
那就天黑前上山就是了，雖然沒晚上野物多，但運氣好也能遇上。
戚越錚很快便找到了解決辦法。
他摸了摸包子，軟軟暖暖，光憑這手感就知道肯定好吃。
他看向慕朝顏：「還熱乎，不用上鍋蒸了。」
「可不，我專門放到棉絮里保溫呢。」
慕朝顏指點着道，「你五個，我三個，中午吃完。」
「不用不用，我吃一個就行，別的留着你晚上吃。」
這都是慕朝顏家裡寄來的錢，讓她改善生活，他哪好意思吃。
「晚上有兔肉啊，還有回鍋肉，再煮個湯，你朋友不是要來幫你做事嗎？
菜得弄豐富點。」
慕朝顏舒服地嘆口氣，真不錯，中午的好東西還沒開吃，就規划上晚飯了，這才叫過日子嘛。
戚越錚把背筐里的東西全騰出來，看到最下面放的作業本，拿出來遞給慕朝顏：「這也是你買的？」
「對，我差點忘了，我給我媽寫了信，讓她把我上學的課本寄過來，沒事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學習。」
慕朝顏忙接過來，還好，一點沒皺。
戚越錚臉一紅，窘迫地道：「我沒有上過學，認不了幾個字。」
「這有啥，我教你，我們互幫互助嘛。」
慕朝顏前世從高中就開始當家教，教的還是不太懂事的小學生，戚越錚雖然基礎差，可理解力記憶力自覺性肯定比小學生強，她有信心教好他。
「我很笨。」
這時候的戚越錚完全沒了自信，腦袋都耷拉下來了。
「這世界只有懶人沒有笨人，到時候你照我說的做就行，我告訴你，我爸就是數學老師，我教學水平也不差，保證能教會你，不過前提是你得認真學。」
「我認真。」
戚越錚立刻停了手，鄭重道。
因為家庭條件太差，他從來沒有上過學，會的那些字還是建國教他的。
雖然建國和柱子這些小夥伴也只上了初中，已經足夠令他羨慕，現在慕朝顏願意教他，他一向平靜的心情變得激蕩起來。
他搓搓手，想再說點表表決心，卻終是只對慕朝顏道，「我去摘菜！」
說完抬腳就往後院跑。
慕朝顏看出他對學習很有熱情，滿意地點點頭，不錯，願意學就行。
現在還有兩年多時間，兩人一起努努力，沒準到時候能一起考上大學。
